第(1/3)页 次日,戌时刚过。 夜色笼罩京城,今晚无月,正是干坏事的好时候。 陈越换上一身整洁的八品官服,坐着那辆特制的马车,手里捏着李广的腰牌。马车在太医院正门口停下。 “开门!奉李掌印之命办差!”小禄子举着腰牌大喊。 守门的禁军借着灯笼看清腰牌,脸都吓白了,连问都不敢问,赶紧推开沉重的大门。 刚进院子,火把的光亮就围了上来。 李成带着一队番子,早就等在那里了。这家伙显然是收到了干爹的消息,虽然不敢拦,但那张脸拉得比驴还长,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陈越,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刀柄上。 “陈大人,深夜造访,好大的威风啊。”李成阴阳怪气地说道,“干爹说了,您可以进来取药。但为了大人的‘安全’,咱家得陪着您,寸步不离。” “有劳李公公护送。”陈越笑了笑,仿佛根本没看见周围那一圈杀气腾腾的番子,“那就请吧。本官要去丹房,那是炼制解药的关键之地。这药,非得在子时阳气初生的时候炼,还得用最猛的火。”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丹房走。李成确实寸步不离,连陈越眼珠子转一下他都盯着。 丹房在太医院的西侧,是一个独立的小院,离藏书阁足有百步远。 陈越一进去,就把所有窗户都关上了,说是怕风吹散了“药气”。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大包硫磺,还有一坛子从厨房要来的陈年老醋,又拿出一把干辣椒。 “这解药啊,得用‘熏蒸法’把母虫的气味引出来。”陈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,“各位,不想死的最好把鼻子捂上,这味儿……有点冲。” 他把老醋倒进炼丹炉,架上火烧。醋一热,酸味就开始弥漫。 然后,他趁着没人注意,把硫磺和干辣椒一股脑地扔了进去! “滋啦——” 瞬间,炉子里腾起一股浓烈得令人窒息的黄色烟雾。那不是普通的烟,那是化学毒气弹! 酸味、硫磺味、辣椒的辣味混在一起,直冲鼻腔、肺管和眼睛! “咳咳咳!咳咳!你干什么!要呛死人吗?”李成捂着口鼻,眼泪瞬间就被熏出来了,鼻涕直流,那些番子更是咳成一片,弯腰干呕。 “这叫药气!”陈越也咳了两声,但他提前含了块姜片,又戴了口罩,“公公忍着点,这是关键时刻!要是气散了,救不了李公公,您担待得起吗?这药气越浓,解药越灵!” 李成一听这话,哪敢出去,只能咬牙硬挺,一边流泪一边指挥:“都给我守着门窗!别让烟跑了!咳咳咳!” 就在这烟熏火燎、一片混乱的时候,太医院外围,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。 “噼里啪啦!砰!砰!砰!” 声音此起彼伏,像是过年一样,甚至还有那种窜天猴发出的尖锐啸叫声,划破夜空。整个东城都被惊动了。 “怎么回事?谁在放炮?这时候放炮?”李成惊道。 “谁知道呢?可能是哪家王爷生了儿子吧,或者做寿?”陈越趁乱又往炉子里加了一把辣椒面,搅和了一下,让烟雾更浓。 趁着这震耳欲聋的喧嚣声,太医院后墙的阴影里。 一道黑影如同壁虎一般,悄无声息地游上了墙头。 张猛落地无声。 他一身夜行衣,背着那把沉重的断金斧,脸上蒙着黑布,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。他猫着腰,借着树影的掩护,迅速摸到了藏书阁下。 那个老太监赵忠今天被李广调走了,这里只有两个番子守着。因为距离丹房远,他们正靠在柱子上,听着外面的鞭炮声闲聊。 “听说今晚外头那谁家发财了,放这么多炮仗,真有钱。” “管他呢,咱们这就苦哈哈地……” “咚!咚!” 张猛从天而降,双手手刀精准地劈在两人后颈的大动脉上。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,白眼一翻,软绵绵地倒下。 张猛把人拖进草丛,动作飞快地用铁丝撬开了门锁,闪身进去,冲上二楼阁楼。 阁楼里漆黑一片,只有那诡异的磨牙声还在继续,听着让人汗毛直竖。 “咯吱……咯吱……” 张猛点亮随身带的小火折子。微弱的光亮照亮了柱子上的那个疯子——王院正。 王院正披头散发,手里抓着块烂骨头正在啃,看到有人来,他不仅没怕,反而喉咙里发出低吼,眼睛泛着绿光,像野兽一样就要扑过来咬人。 粗大的铁链被扯得哗啦作响,柱子都在晃。 “得罪了!” 第(1/3)页